【SS/HP斯哈】晨昏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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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尚在沉睡，蜘蛛尾巷老旧的烛台之上，亮光已然熄灭，为难得的，黎明的光留出位置。
紧紧闭合的百叶窗之后，那条似乎永远也涂抹不掉的深深沟壑旁的黑色潭水，在黑暗中荡起波澜。
斯内普睁开了眼睛，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做梦了。
斯内普并不意外，三十余年内，纵使一个曾甚至令他恐惧的东西，最后总该是成为习惯。但他无法同地窖棚顶的吊灯起誓，他醒来的那一刻是绝对镇定的，他掩不下眼中最深处的一丝慌乱——即使是大脑封闭术。
男人的沉默同黎明前的沉默融为一体。分钟后，他听见了自己的呼吸声，然后发觉自己的牙关是紧紧咬合着的。
斯内普张了张嘴，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呼出了一小团气体。
他梦见哈利了，他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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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结束了早课，得空喘息一会。
晴空。阳光轻柔地抚摸男孩的脸颊，在他乱糟糟的黑发上小心跳跃。
哈利抽出一只没有抱书的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魔药材料和信封的边角，然后犹豫着收回了手，轻轻叹了一口气。假设此时韦斯莱家的双胞胎中任何一个在他身旁，大概都会取笑他此时像个幽怨的小姑娘。哈利突然笑了笑，他此时觉得自己愚蠢到家了，是真正意味上的像那个男人说的一样无脑。
他昨晚梦到斯内普了。
男人想往常一样冷漠，但又有些不同。哈利记得他好像说了些什么，但又不记得到底说了什么。
日有所思。
他根本没有计划，却一定要找赫敏和罗恩商讨。他连自己具体要做什么都不清楚，怎么能奢望别人有更好的主意。他只拿了一小块魔药材料，还有一封奇奇怪怪出现在斯内普家的邓布利多的信，居然就想着斯内普能够来到霍格沃兹。
他怎么可能。哈利低下头对着手中书上的烫金字体嘀咕。一个魔药大师的家里不会缺少魔药材料，那男人的眉头再拧也不会因为这个再拧上几分。
哈利又想了想，觉得最多也就是嘴角的肌肉挑动两下，再说几句救世主是不是缺钱居然要偷东西倒卖之类的话。
或者风风火火来到学校摁着他的头嘲讽他。
但哈利很快否定了后者。就算那成为现实，哈利迈步前往下节课的教室，他又该怎么留住斯内普？他办不到，长廊的雕像也不会压出他的袍角。
哈利晃了晃脑袋，头发上的阳光变得细碎。他不应该想这些事的，那封信他去校长室问过邓布利多的画像，但那长长的白胡子只是抖了抖，睿智的眼睛只是眨了眨，便没有下文了。他只是想为斯内普证明，让他出现在霍格沃兹只是为了让他感知他曾经的家，或者足够幸运，能让斯内普在他在傲罗部辩论时帮帮他。用...他灵活的舌头？
哈利坚决地斩断了这一段思想，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想出这些，他发觉自己除了上述的之外似乎还掺杂了一丝自己的什么情感，有点像是期待。但他只知道，他要是再想下去，他刚背下来的魔法史又会一忘皆空。
...
黑色坩埚升起白色的蒸汽，片刻后打出完美的螺旋。
斯内普漫不经心取过水晶瓶，将深蓝色的液体注入其中，冷却片刻后将其凑近唇边，一饮而尽。
一连串的动作之后，斯内普终于感到自己脖颈处的疼痛被缓解。他疑惑地拿起坩埚旁的另一个装着半瓶浅绿溶液的玻璃瓶——那是他缓解蛇毒的魔药。
配方完全不同。
魔药大师眯起眼睛将魔药对准午时的太阳光线。但他的疼痛分明来自伤疤。比对了一会配方后，斯内普烦躁地将那半瓶蛇毒解药放回书架后的暗格，关上之前，他犹豫了一下，指尖轻轻掠过同样静静躺在其中的一副圆形眼镜的边框。
斯内普开始再度思考昨晚的梦境。
起初是混沌的，环顾一周无果后，他便开始朝一个方向迈步，渐渐的，斯内普发现四周有了变化，一个开始变成两个，他的前方分出了黑白两团雾气。莫名的，斯内普觉得他必须要选择一个。
似乎是理所当然的，他选择了黑色的那个。
随后，他发现白雾到了他对面，再之后，他在白雾里看见了波特。但他要开口的时候，他发现波特正在被白雾拉扯，在痛苦地呼喊。斯内普下意识要掏出魔杖，却发现袖口是空荡的。他想向白雾那边走，却发现自己一步也前行不了。
男孩发出的声音斯内普是听不到的，但他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心在为男孩撕心裂肺的呼喊而颤抖。
随后，他在焦急中醒来了。
斯内普不耐烦地关上书柜的暗格，走到工作台前开始下一个魔药的制备。
杖尖光芒闪烁，白色的袖口带动黑色的魔杖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斯内普挥起材料，却在投入坩埚前发现了不对。他皱眉点数了其他几分同样的配比，又拿起之前被汗水浸湿的羊皮纸仔细对照，最后不得不向梅林承认：
少了一味魔药材料。
...
午休时间。哈利坐在格兰芬多休息室的靠墙的垫子上发呆。突然，他头顶的画像传来响动。邓布利多用和蔼的声音叫他去地窖一趟。男孩疑惑地看了看老人的笑容，然后迈开步子去了地窖。
他就这样有些恍惚地走过长廊，甚至走到地窖们前他依然不是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
但这一切都终止于他开门的一瞬。
“看看这是谁？我们伟大的偷盗者，伟大的救世主，是不是?怎么，是救世主学业有成急于向他卑微的前魔药教授炫耀那点可怜的成果以显示自己对稀有魔药材料的高度辨认，还是，他伟大的父亲暂且称之为辛苦攒下的积蓄已不够黄金男孩挥霍，到了需要倒卖魔药材料来维持生计的可笑地步了吗？”
随后，甚至没让哈利在震惊之余计算这段以低沉带着愠怒意味语气说出的长难句与自己想法的吻合度。
哈利的头收到了一个斜向下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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